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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次仁罗布《界》中的苦难主题

发布时间:2018-08-02 09:34
引    言
次仁罗布在上世世纪九十年代进入文坛,从第一部发表于《西藏文学》的《罗孜的船夫》算起,到在《大家》期刊上发表的《绿度母》为结点,他用十九年的时间创作了二十余部短篇小说,其《阿米日嘎》入选了《2009年中国短篇小说集》和《2009年中国短篇小说精选》小说;他的短篇小说《杀手》也成功入围“2006年中国年度短篇小说”和“中国小说排行榜”,在《杀手》入选《21世纪中国当代文学》(英文)后,被翻译成韩文,在韩国发行,受到好评。而次仁罗布的中篇小说《界》获得第五届西藏新世纪文学奖,他在文学创作中取得了丰厚的硕果。
次仁罗布在中篇小说《界》中,用冷峻的笔触描写西藏普通人的艰辛、苦难和苍凉,在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智慧中能够读出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碰撞之后,碰撞出的火花。在《界》中次仁罗布用发人深省的哲学辩证观启发读者,用健康内容引导读者开启一个崭新的文学世界,从西藏人民的现实生活中发掘任性的温暖与韧性。
 
第1章  现实主义情怀下的真实西藏
 
本文认为纵观次仁罗布十九年创作时期,其2006年-2008年属于创作的沉潜期,这期间他的作品创作很少,只有两篇翻译作品和2006年的短篇小说《杀手》以及2007年发表于《西藏文学》的中篇小说《界》。
1 真实的西藏故事
《界》是集浓郁的地域色彩和强烈的宗教情怀与一体的小说作品,但是在一个极富魔幻色彩的宗教主题之下,次仁罗布向我们展示的是真实的普通西藏人的现实生活。小说主要将出家的多佩、多佩的母亲查斯和龙扎谿卡庄园管家桑杰三个人作为叙事的主体,通过三个人的叙事视角和叙事口吻向读者展示一个爱恨情仇的西藏故事。《界》“给我们全方位展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西藏人的生活。”⑽小说中既有社会阶层中的纷争和男女的私情,也有官场的勾心斗角和禅意经年,其中的人物从俗人到寺院的活佛,从噶厦政府到底层的朗生佣人,人生百态包罗万象。次仁罗布用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再现了西藏封建农奴末期的现实社会,呈现出的是西藏那个年代发生的“人间悲剧”。
小说《界》中,康巴的女人被德忠府中的老爷强奸后怀孕,后又被强行嫁给了厨师丹增。康巴女人生出的女儿查斯是德忠府的佣人,但是被德忠夫人在打牌时输给了德忠老爷的妹妹岑啦。查斯到了龙扎谿卡庄园后与小少爷格日旺相爱后有了身孕,又再现了母亲年轻时的悲惨遭遇,查斯被迫嫁给了驼背的罗丹。查斯剩下的儿子长到七岁时,多佩被女主人岑啦送进了寺院。查斯对此激烈反抗无果之后,亲手用断奶毒杀了自己的孩子,只为了永远的拥有自己的儿子。小说《界》的故事设计环环相扣,故事情节复杂,包含了几代人的纠葛人生。次仁罗布最终用多佩的死让查斯清醒,并结束几代人的世代恩怨。他用西藏丰富的历史资源深入挖掘农奴末期的真实人生景象。次仁罗布没有出离西藏的历史资源,立足于繁华生活表象描摹的同时,注重真实人生的再现。用极大的热情关注了底层人民的心灵世界的悲怆和现实生活境遇的坎坷。他的现实主义描写展示着那个时代普通人的情感动向,包含被宗教文化浸淫的古老西藏的沧桑时间。
2 立体的苦难书写
评论家施战军认为:“在内陆文学的先锋写作已经余绪飘散的时候,藏区这个先锋文学的渊薮,依然强劲地活跃着从小说叙述本体出发来探照人的心灵世界的‘先锋派’作家群,目前,次仁罗布就是其中最为醒目的代表性作家。”他利用底层人民的视角窥视世界,把叙述做到极致的朴素和“真实”,利用作家创作主体的优势支配故事的发展,展示次仁罗布眼中的真实西藏。
在小说《界》中,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安排把主人公的命运多舛烘托的格外引人入胜。在小说创作之中,冲突作为创作的要素之一,是主人公情绪、情感和欲望产生的动力。另外,这种故事情节的冲突强调了真个故事的存在性,“使冲突能够被提升到价值的层面上”,深化故事主题。这种美学的冲突在次仁罗布的其他作品中也有体现。小说《放生羊》同样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小说,它从存在冲突的角度反映了西藏人民的精神境遇。在一部小说之中,精妙的故事安排并不稀有,但是有力的存在冲突放大了小说的情感力量,使故事主题深入人心。《界》和《放生羊》同样叩问人物的命运,用抒情的笔法对日常生活中的人物精神进行细致的刻画。小说故事在注重客观环境对于人物命运的影响之外,追求人物心灵世界的丰富表现,运用细节描写等手法,细腻表现出作者对于藏民族文化的体会和认知。
次仁罗布利用他对藏文化的熟知充分地发挥自己诗意的想象,在《界》中对主人公面对苦难时的做法进行了生动的表现,次仁罗布通过对多佩、查斯生处境的关注直击苦难本身,在对他们进行精神关注的同时,用饱含救赎的温暖勾勒出藏民族的苦难承担意识,和整个藏民族普遍存在的社会心理和集体性格,折射出坚定的信仰的力量。次仁罗布的小说叙事建立在对人性美和对世界的精神感悟之中,在脉脉温情中互换人们对于心灵世界的重视,整部小说建立在精神信仰的高度之中,展示出别具一格的文学之美。
 
第2章  苦难人生的哲学思考
 
1 文学创作契机
 次仁罗布进入文坛的时间段,正是中国全境掀起改革开放浪潮的新时期。这时候的西藏和祖国其他城市一样处于转型期,这种转型对西藏的传统文化和思想带来了极大冲击。历史悠久的西藏传统文化结构和价值观面临着重构和裂变的命运。这时候人们的心灵世界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开始失衡,平稳的日常生活开始出现紊乱,情感世界出现某种波动。次仁罗布在创作之时就面临着历史、宗教、和会转型和内心世界对于他的考验,而他如实的记录了西藏普通人民的生活变动,表现了他们在面临变革时期的不安,并加以人文关怀。   
巴尔扎克曾经表达过小说对于民族对于人民的重要性,他认为,“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小说可以反映一个民族的历史沧桑和人民的心路历程。在西藏文学中作家扎西达娃、阿来、次仁罗布都很好的做到了对藏族历史文化的呈现。他们并非简单的反思整个西藏历史文化的表现,单纯地对西藏文化进行粉饰和推崇,而是设身处地的感受作为一个西藏人所承受的历史压力和身上所背负的宿命以及使命。
2 早期作品中的现实关注
早在次仁罗布的第一部作品《罗孜的船夫》中,他反思西藏的哲学思考就已经显现出来。小说中船夫与女儿的生活清贫但是快乐单纯,像《边城》中的翠翠与爷爷一样,是生长在自然中的人物。但是随着康巴商人的不断来往,女儿的心随着康巴商人的口述经历已经飞出了船上的生活,飞进了城市里,最后女儿为了新生活离开父亲,进入城市,而老船夫为了寻找女儿,被城市嘈杂的环境包围,在城市的冷漠中显得格外无助可怜。《前方有人等你》中的夏辜老人在本应该子孙绕膝的年龄面临着身后无人的境遇。他的孩子们没有继承夏辜老人遵守传统的美德,在金钱的诱惑下不断出卖自己和他们的利益,儿女的种种行为让夏辜老人的内心无比的失落。《秋夜》中身处偏远地区且生活清苦了次塔面对妻子的出轨毫无办法,只能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用暂时的遗忘消解内心的苦闷。唯一称得上派遣的指示一只竹笛。《焚》中的维色面对丈夫的冷漠和情人对于自己的背叛痛苦万分,他的婚姻生活因为不忠而愁云密布。在感情上,她无法接受丈夫也不能融入丈夫的生活,她热爱自己的情人却最终被拒之门外.
在次仁罗布的笔下,对于人生的真实故事和人性丑恶他从不粉饰和回避,忠于现实罗,如实呈现一个普通人在面临困境时的所作所为。他笔下传统守旧的小人物在经济和观念的巨变之中身心俱疲,不断遭受来自精神和物质生活的困扰,由此引发主人公对于人生的诘问。
3 对人生本相的追问
米兰·昆德认为小说家是一位探究者,代表人类去探究世界的存在,用小说去研究人类命运的偶然性和悲剧性,并用文字把人生的非逻辑性尽力地暴露出来,让读者感受到现实世界人物的真实生活。优秀的小说家就是透过现实的表现直击本质,用写作去安慰人生之中不安的魂灵。次仁罗布在一次接受采访之中曾经说,他最初创作的意图就是为了关注和会转型时期普通人的人生。那么在次仁罗布的小说之中发现他的创作观念并非局限于关于某一时期的人生状态,而是着眼于人生的本相存在就不难发现了。小说家作为探究这,在现有的世界之中走进平日之中被人类遗忘的隐秘区域,并在其中伸展自己的创作触角,这在优秀作家的创作之中,“永远是写作的基本母题”。次仁罗布冷静地叙述人类的顽强和苍凉,呈现生命的偶然,使他在在心灵的层次之中展示藏民族的精神品质。
《界》无论是龙扎庄园还是德忠府的人,无论是主人还是奴仆,都被性欲多笼罩,被金钱所奴役,所有人都沉迷于权利的诱惑之中不能自拔。一个个鲜艳活泼的生命最终被命运无情的扼杀,在涵盖几代人的恩怨情仇之中,次仁罗布表现了几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小说已经不再局限于在单一的时空之中讲述几个家族的命运,而是把苦难的主题抽象到人类的普世价值之中,整部小说中充满的悲恸的基调,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一直在人物的不远处缭绕,人生的艰难历程没有光明可言。
次仁罗布从写世俗任性的欲望和命运的无常入手,展示人的沉沦和任性幽暗的内心活动,文字中饱含对生命的思考,对万象世界的求索。
 
第3章  困境中的救赎
 
1 对不幸者的悲悯
    悲悯作为次仁罗布的写作的情感线索一直贯穿于写作之中,成为默化在作者精神气质中的写作特质。曾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放生羊》就被评价为“小说中流淌着悲悯与温情,充盈着藏民族独特的精神气质。”早在次仁罗布的早期作品如《雨季》和《尘网》之中,次仁罗布对于人间苦难的犀利洞察,对于不幸者肉体承受的沉重痛苦和精神遭受的巨大折磨,就抱有深切的同情和怜悯。他们坚定求生的精神,高喊着“要活着,一定要活着”的呼喊,是昂扬的生命的求生本能对严峻现实的积极反抗。《雨季》中郑堆在知天命之年才组建起了家庭,虽然他在年青时遭受过多次情感的打击,但是在死后仍然以亡灵形式深情地说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就是爱情。郑堆在身处困境之时仍然对生活和生命抱有执着的希望,他朴素的表达对生命的热爱,表现出了最本质的生命的勇气。
次仁罗布笔下的藏族人民在面对苦难之时仍然怀有希望,正是他对苦难人生心怀悲悯的写作本质的直观体现。
2 重构精神世界
 优秀的文学作品应该能够向读者传递正确的价值观,用普世价值和对伟大人性的赞扬唤醒人们心中对善良的赞同和追求。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认为,文学的作用就是“在物化世界之上,构建一个意义的世界,精神的世界”,在文学中给予读者启发。
《界》中的多佩出家之后经历了生存的煎熬,也目睹过死亡对自己和身边人的威胁。他放下了曾经和龙扎庄园、德忠府里生活的人一样的私欲和邪恶,心中充盈了佛祖的慈悲,善待还是现实中苦苦挣扎的人们,他不在怨恨自己的母亲,宽恕了她作为女人的懦弱,为了拯救被自私和恐惧蒙蔽双眼的母亲,他饮下母亲喂给他的毒酸奶,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教诲了自己的母亲,也解脱了自己。世界是人内心的折射和镜像,“从心里长出的美,是至美。”多佩的慈悲之心生出了暖意,照亮世界的黑暗,他在健康的精神世界完成对自己和母亲的救赎。
次仁罗布作为西藏作家,强调佛教主张的公正、温顺、报恩、怜悯等道德规范。这些对人际关系有普世意义的道德信仰影响着次仁罗布的写作原则。他的作品中藏民族的乐观豁达、宽容和蔼的宝贵精神一直支持着藏族人民在苦难之中坚韧生活。时代信奉的信仰为次仁罗布对健康精神的发扬、新的精神世界的建构提供了充分的文化支撑。
 
结语
 
    次仁罗布在文学日渐衰落的今天仍然坚持文学的哲学思考,关注人生本相的揭示。从对个体的困境描写之中对集体的精神困境进行救赎。在其对于苦难主题的书写之中,用藏文化传统精神对心灵进行救赎,重建精神价值体系。次仁罗布的民族文化作品让整个人类心中产生了共鸣,他对苦难生命中激情的涌动的演绎,带给我们无穷的感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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